LEO的圓球看熱鬧

　「錢進MLB」，意思是別奢想錢從MLB而來。

巨人＠勇士

戰績：〔例行賽〕巨人92勝70敗；勇士91勝71敗〔季後賽首輪〕巨人2勝1敗（1勝中）；勇士1勝2敗（1敗中）。

對戰紀錄：10度交手，雙方各5勝5敗。勇士主場5度交手，勇士3勝2敗。

先發投手：巨人Madison Bumgarner，7勝6敗、自責分率3.00。勇士Derek Lowe，16勝12敗、自責分率4.00。

Odds：巨人？；勇士？

　在看費城人、紅人之戰轉播時，跑馬燈一直放啥勇士前四棒對戰巨人小林的數據。咦？真的如此嗎？原本不是規劃：本戰若贏，則派二年級生Bumgarner出馬；掛掉才由小林來決勝嗎？

　所以還是請各位要密切留意。上頭那對戰資訊，是我自己「猜」的。為什麼這樣猜？或許真的派小林也說不定；但原本規劃並非沒有道理──依人性角度思考，Bumgarner也沒差到哪兒去；既然系列以2：1領先，第4戰派優質菜鳥先發，可達到「會好也說不定」，與萬一不好了，還能讓王牌投手在得到充分休息後再壓陣的一兼二顧效果。

　Lowe……就不必提了；參考首戰演出即可。風險何在？與巨人小林出馬一樣，沒得到充分休息。差別只在於相形之下，小林打學生時代起便習慣短休息出賽，且手臂狀況良好，是隻模範健康寶寶。

　而若巨人如我所想，由Bumgarner掛帥，風險何在？Bumgarner九月以來6度先發，戰績2勝2敗、自責分率0.94，近況優得嚇死人對吧？但最近3戰主投釀酒人、小熊、響尾蛇，雖說17.2局只丟了3分，但被打擊率0.302。這種被卯起來打但失分少的情形，一般球評說成是掌控場面能力佳；但依我的思考模式，運氣成份實在帶很重……

　各有風險……那要撞哪邊？一句話──不知道！請自己看著辦吧！不過你也知道：依我的個性，不撞會死的話，當然會選受讓1.5分的巨人。

　就相信自己的手氣吧！話說我一向鄙夷「準度」這玩意兒。勝負、過關結果猜對了，不見得代表判斷正確。就算過程猜中了又如何？只不過職業者為了飯碗、業餘者為了面子，剛巧命中時拿來說嘴、掛掉時巧言矯飾或當沒發生過而已。拿今日之戰來說，如果你是因昨天咱們所說的──巨人唯一利多，來自於勇士終結者Billy Wagner掛點。比賽一打，表面上看，勇士還真的輸在終結者這環節上，那代表判斷正確嗎？

　只怕也非常之未必；依我看，不過仍說明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的道理──每場比賽都有「敗戰投手」，但到了季後賽，竟出現勇士Brooks Conrad這種「敗戰二壘手」（不只九局上半那致命失誤而已），還真稀奇。

　當然啦！比起紅人那些滑稽到可被卡通經典畫面博物館珍藏的失誤，也還好而已。再看巨人二壘手Freddy Sanchez九局下半撲接滾地球時，連滾帶爬的樣兒，真令人不禁懷疑：Turner Field二壘一帶，搞不好真是有啥魔咒的古印地安人墳場也說不定。

　其實已介紹過太多次──既然是賭，就講機率與形式；而在博戲一族中，運動博奕，是極難贏到錢的一種。雖說既然要玩，總要找出能贏的方法。但若本來就沒有……奈何？

　說穿了，不只賭球，任何賭，能靠賭維生……嗯，說起碼別輸太多好了；關鍵不在於怎樣賭，而是以什麼樣的「身分」去賭。這個嘛……既然不撞，就來講古好了！大家都知道：運動博奕的世界裡，存在著一種「盤口派」──用投注量、盤口變化，來猜莊家會「開」什麼。若假設比賽真的是由特定人士「開」出來的，而你又能觀察到真實投注量（事實上不可能；這個說過太多次；不再贅述），那這方法就有用了喔！

　猜別人「開」什麼，最早具體化，應該便是「壓寶」。這玩意兒影響深遠，至今猶有不少成語與生活用語與之相關；各位可以玩玩，想想看有哪些……

　《牧豬閒話》記載：壓寶的原型是「以一制錢閉盆中，分青龍、白虎、前、後四方之位，以錢壓得寶字者為勝。」到了民國初年，風行於北方的壓寶，是用由一個「×」字形成四個「寶格」的「寶盤」來玩。坐在寶盤後掌控大局的「寶令」，面對的第一個寶格為「一」（又稱「歸身」）。依逆時針方向，依次為「二」（又稱「白虎」）、「三」（又稱「出門」）、「四」（又稱「青龍」）。而那個「×」，不就是兩條交叉斜線嗎？左上、右下斜線指向「大槓」與「小槓」；右上、左下斜線指向「黑槓」與「紅槓」。

　玩家稱為「寶腳」。玩法有三種：一、二、三、四……壓中了，1賠3，稱為「固定」。或可「壓槓」──壓中斜線兩邊就1賠1（譬如壓「黑槓」，開「白虎」與「出門」時中獎）。還有壓一邊、向一邊的「壓朝」──如壓白虎，開白虎，1賠2；若開對面的青龍，則算平手。

　開什麼，是由「寶官」在理論上完全密閉的房間裡決定。若寶官得知投注量，想作弊，比遙控打假球更容易，但沒看過有被抓包的文獻，所以往往是貨真價值的「玩心理」（當然這原理就等於是中式輪盤，莊家本就贏好了）。好的寶官，因而奇貨可居；擁有隨時可要求老闆結算，從盈餘中抽5％入袋的權利。

　寶官在秘室想破頭之際，就在賭場裡，大家亂壓一通。但既然是鬥心機，玩家中當然也有高手。這些高手，總在觀察許久，認為已窺破寶官謀略後，就殘殘給他幾把；贏了以後閃人。就像拉斯維斯加那些21點算牌高手一樣，一旦被賭場發現：馬上就請到貴賓室，把他……不是像美國那樣亂K一頓，而是奉為上賓，給點錢後，請務必別再光臨。

　為什麼？因為只要繼續玩下去，沒莊家在怕你的啦！莊家真正怕的，是在寶官還沒適應過來前，不只贏了縮，還整隻閃光光的那些高手──就再也拿你沒皮條了。更何況，總有人慧眼視英雄，依傍著高手壓寶，那怎麼辦呢？

　開寶程序有些麻煩；後來傳到四川，乾脆就用麻將的一筒到四筒來開；再傳到東南沿海，改用骰子來玩，一般稱為「搖攤」──因為同樣有出門、歸身、青龍、白虎四門，所以也稱「四門攤」。到這時候，開賭場的就叫「郎中」、搖骰子的則稱「做手」。今天大家對這兩個名詞如此敏感，大約就是從這來的。也真的，想也知道，這時開寶做手，真的是想怎樣「做」，就能怎樣「做」；早先壓寶那種寶官與寶腳間純潔的心靈交流，再不復見。而今演變成夜市裡常見的各式壓寶，就……更不必提了；花100元博心酸而已；但基本原理與精神，是相同的。

　壓寶史上最著名的賭王鬥千王韻事，便發生在這博戲傳入四川時。當時某鹽井掌櫃之子吉武英，畢業於成都蠶業專科學校後，短暫當過小學老師；但少年有為，很快就啥也不幹，潛心修賭。

　抗戰期間，身處後方、憂國憂民的四川鹽商們大賭特賭壓寶（四川稱為「搖寶」或「紅寶」）。久而久之，吉武英領悟出當寶腳終究贏不了錢的道理；經過苦練，終於成為寶官（四川稱為「行家」或「上手」；可與賭場六四分或五五分）兼「片官」（又稱「弄家」；就是東南沿海所稱的「郎中」──賭場老闆）。當時貢井一帶賭壇，以市參議長李雲湘的侄子李宗誠最負盛名。雙方就在貢井太平山莊上演賭王鬥千王戲碼。

　李宗誠必殺技是三不五時死守一門，且注碼極大；被他要死不死中一次，便很少有老闆臉不黑掉的。當天，做足功課後，李宗誠發現吉武英習慣首注即開「出門」，就狠狠給他下去，哪知吉武英開出「青龍」。接下來，李宗誠死守「出門」，吉武英卻在「青龍」、「白虎」、「歸身」間閃來閃去……那就很像今天勇士、巨人之戰，很多打者死猜直球，投手卻變化球一直給他塞下去一樣；總之，沒幾下子，就把李宗誠身上28,000元贏光光。自此吉武英聲譽鵲起，從貢井紅到自流井，終於進軍成都，且跨足工商界，成為一代鉅富。

　當時四川與吉武英並稱的，還有人稱「小諸葛」的顏伯塤。不同之處在於吉武英善與玩家周旋，而出身政商世家的顏伯塤偏好兵行險著，出奇制勝；以開法「刀尖子紅口」著稱。當然……也發了大財（重點其實同樣在於自己當老闆）；但後來因改邪歸正，投資期貨，隆重破產；45歲便抑鬱而終。所以說，啥投資、投機、賭博……如果心態是錢滾錢，都沒什麼不同。

　最常聽到的說法，是投資業內行家用啥通貨膨脹率來嚇人。不投資、守死錢，就會因通貨膨脹率而變相對貧窮；投資才能錢滾錢？各位可以在自個兒的生活環境中觀察，看是不是如此。當然，投資嘛，是面貌不同的另一個相關領域了。但年輕時別太早投入經濟遊戲，好好學習技能；入社會後盡己所能、實幹苦幹，才是人長遠活得平安之道。棄學搞傳銷、養粉鳥參賽，或任何感覺上能賺一大筆錢先的玩意兒，都不牢靠。

　當然，想成為穩贏不輸的操盤者，起碼基本技巧還是要有的。租界時期，有個叫江肇銘的上海青幫門人，到西公共租界角頭嚴九齡（江湖人稱「嚴老九」）的場子賭搖攤。輸到歸腹火，乾脆將剩下約200元，一把壓在「出門」上；結果開出的是「白虎」……

　要死不死，做手犯了大忌，籌碼沒收支完之前，隨手就將搖缸移到一邊。如此一來，骰子滾動，白虎變成了出門。江肇銘馬上藉勢藉端，要求賠錢。

　青幫門人，也就是杜月笙徒弟的意思。嚴老九查明來路後，下令賭場關門。用意嘛，大概是想看雄踞法租界的杜月笙如何解決。真的，想混大尾，要懂義氣，也要懂意義，更不能不講道理。結果杜月笙押著江肇銘，登門向嚴老九賠錢、道歉。而由這事件，還可由賭王、千王的層次，延伸至賭神與千神，甚至拉到政府層次的境界──昨天欣逢國慶；中華民國立國以來，與賭術、千術間的關係，千絲萬縷，何止精彩一百而已？這些東西，不知朋友有沒興趣？有的話，以後陸續來講古……

By LEO 2010.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