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台灣籃壇的記憶,似乎是以王家班主導的大阪東亞運中華隊大換血做為分水嶺。嗯!傷感的事就別提了;另外換個充滿活力與動感的方面來講:從SBL開賽以來,現場與電視機前面觀戰的球迷數,也一直還算是挺固定的。終於,在閰家驊踢下那一腳時,收視率「瞬間」暴增到1.08。
那時候我就說:檯面下肯定有人以「大局為重」、「以和為貴」來搓圓仔湯了。表面上的結果,是籃協做出懲處:閰家驊禁賽10場、罰款10萬、並應公開道歉;對裁判揮拳的球隊管理林玠禾禁賽10場、罰款2萬。而閻家驊在火車站外接受訪問時,道歉之外也表達不滿,認為暴力其來有自;引爆情緒的「並非第一顆球」;而「黑人」陳建州也說:「閻總面對,裁判也要面對嗎?」
籃協堅持那36位裁判都是國內一時之選。是或不是?由大家公評。因為就算在NBA,也是誤判頻仍,也從來沒聽過失利的一方滿意過裁判品質。
綜合閰總與黑人的意思,重點不只是裁判品質低落而已,重點更在於一直以來誤判導致台啤失利;然而,裁判為什麼要「一直」判裕隆得利?
雖然SBL不是職業運動,但也可以稍微比擬NBA的勞資關係。就算裁判真的很爛,也是聯盟請來的!遭受這待遇與毫無證據的抨擊,蘊釀罷吹,是天經地義的事。
會長期對某隊不利,原因絕不只因為吹判品質低落或誤判的緣故。可以想成是裁判們受某些有力人士掌控來「做」掉台啤,也可以像陳建州那樣快意恩仇,直接高喊「裁判收了多少錢?」
黑人不是一般球迷,喊喊發洩情緒,大家聽聽也就算了。他是台啤的行銷總監兼副領隊,就某種程度而言,也算是有代台啤發言的資格。既然判決是始終對台啤不利而有益於裕隆,而地下賭盤也並不是始終開同樣的盤口,那麼所謂的「裁判收了多少錢」,理所當然是暗示錢是裕隆送的囉?所以裕隆隊不得不深表不滿、不得不發表公開聲明:
裕隆在聲明中指出:陳建州的不實指控,影射裕隆隊是以不正當的手法贏得勝利,不但對球團的名譽造成傷害,也抹煞了裕隆隊全體球員在球場上的拚勁和表現……裕隆隊希望對手多加注意自身的言論,也期望應發揮運動家的精神在球場上拚戰。
裕隆在聲明中指出:陳建州的不實指控,影射裕隆隊是以不正當的手法贏得勝利,不但對球團的名譽造成傷害,也抹煞了裕隆隊全體球員在球場上的拚勁和表現……裕隆隊希望對手多加注意自身的言論,也期望應發揮運動家的精神在球場上拚戰。
正如剛剛說過的,經過搓──不!經過「一夜冷靜檢討與思考」,閰家驊態度果然軟化了:「不然該怎麼辦?」剛聽說那重懲時,態度可不一樣。閰總那時認為SBL與籃協是「平行單位」,(籃協)怎有資格處罰(SBL召集人)?
冷靜後的閰家驊表示:當晚原本就想找裁判致歉,但是時間太晚沒找到人,「現在給各位一個交代!」只不過,雖然「這行為真的不對」,但還是「只是希望大家可以藉此重視裁判問題。」
閰家驊仍堅持的是:做錯事,他可以以SBL委員會召集人的身分自行處分。如果懲處來自於籃協呢?「不知道我們之間是什麼樣的身分,籃協是否有權利處分我?」「如果我回去和其他六球團討論,大家都願意附屬於籃協之下,那我可以接受。」
重點就在於籃協與SBL究竟是「平行單位」或「上下屬」?閰家驊表示:近期就會召開SBL委員會,將針對此事件,讓大家來做出最後決議。
這廂SBL委員會還沒召開,那廂籃協已做出了反應。1月8日,籃協公布了SBL在2004年成立時的組織章程。裡頭載明:SBL委員會是設在籃協之下的委員會之一──也就是說:籃協千千萬萬個貨真價實,就是SBL委員會的主管機關;什麼「平行」說,事屬無據。至於不知從哪傳出的風聲,說裁判與球團過從甚密,一經查實,立即取消資格!
身為召集人,閰家驊應該不會不知道組織章程是怎麼寫的。所以,就籃協與整個SBL而言,目前上演的,其實只是齣用《不甘心不放手》來當主題曲的歌舞劇而已。
就我上頭所說的,理應獨立而享有自己權利的裁判公會,偏偏又是屬於「平行或上級」的籃協管的。甚至管裁判的人,還與開記者會發布懲處的是同一人,此外還有……嗯!總之呢,「不甘心」也並非全無道理,但之後該怎麼辦呢?
暴力是不對的!這就不必討論了。回憶當初台啤與高麗大學的衝突事件,後來也是吃吃飯、喝喝酒就喬好了的。而目前印象中最鏗鏘有力的發言,還是閰家驊在海峽盃退賽時說的:「直接揮拳的話,我覺得有失運動道德;我覺得這個比賽,已經沒有意義再打下去了!」
但黑人的發言尺度卻明顯符合於演藝圈,而不符合他目前的「身分」與正式聯賽。裁判收錢也好,受壓力也罷!要做這種指控,不只是發洩心中不滿或激起支持者同仇敵愾之後就沒事了。NBA至今也只有范甘迪(Jeff Van Gundy)做過類似指控。這足以掀倒整個聯盟,本該靠這賺大錢,什麼都不必怕,但最後仍然被視為只是推卸敗責保工作的說辭而已,為什麼?因為提不出證據來!當籃協開記者會,表示審慎看過錄影帶,判決並無問題後,所有不滿的台啤人員,何不坦白說出「不甘心」的究竟是什麼?讓大家讓看看有沒有道理。
柏葉英二郎是誰?是《鄰家女孩》裡明青學園的教練。他不但隨身帶著木劍等著揍人,還真是滿懷恨意。但他也說了:「不信任裁判,就不要打棒球!」
這是理所當然的,沒了裁判,比賽怎麼打下去?或許品質真的低落,那哪些裁判不適任、哪些裁判於公於私有問題,一個個點名呀!無緣無故,只要當上SBL裁判,就要先戴上這些帽子,也未免太衰了些。身為SBL召集人,不是該為健全、提升裁判品質,盡一分有意義的心力嗎?
所以呢?本周末台啤裕隆易地於新莊再戰,台啤喊出的「要靠實力贏回來!」雖然言外之意是本來並不是因實力差才輸輸去,但說得點到為止,裕隆也只能公開表示「歡迎」而已──因為這本來就是應該,甚至是惟一的態度。除非……
除非,痛下決心別再「大局為重」!大局,是誰的大局?一旦被欺負到這程度,所謂「忍無可忍,便毋須再忍」,翻了吧!糾合同志,另起爐灶也無所謂。無論籃協或是誰誰誰,打不了比賽或組不成國家代表隊,到時看是誰怕誰?這也不過是烏龜與鐵槌故事的翻版而已。
我並不想多討論裁判問題。因為,不管哪個地方、什麼層級的比賽,只要有勝負,裁判品質大約總有50%的人認為低落。總之,「翻了」才是重點!這或許是建立可長可久制度的新契機也說不定。國內籃壇會亂一陣子?或許,不過就我個人的看法而言,反正還能差到哪兒去嗎?
說句不客氣的話,一個國家「一時之選」組成的裁判團,如果竟然如所言品質低落到這程度,那這國家整體籃球水準,實在也不可能高明到哪兒去。
By LEO 2008.01.09(經改寫;亦為2008.01.08發表於聯合新聞網短文之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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