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寫自舊文。動機是因為今天看了湖人與公牛之戰,忘了是主播或球評,仍以柯比(Kobe Bryant)出手欲望與球隊領先、落後情勢「暗示」一些聯想。同時也仍然盛讚湖人多人得分兩位數的成就。期盼獨幹會好,卻又誇獎大家一起來幹也妙不可言──這二者之間原本十分矛盾,為什麼能相溶得如此天衣無縫呢?

 

 原文發表時間點,在上季季後賽湖人以1:3落後太陽時,各討論版甚至不乏名球評,都表示柯比飆分才是湖人起碼再拿下一場的關鍵。所以舉最適合當例子的那一役來當例子。

 

 為什麼適當?因為該役柯比「只」出手了33次,占總出手數0.366──說獨嘛,也還好;說沒有表現機會嘛,也不會。而隊友也不是不能得分,所以也不能牽拖隊友幫不上忙。

 

 很簡單,柯比以0.393的命中率拿下了34分。分數其實很高了!但卻給人意猶未盡的感覺。那如果柯比拿下50分以上,會怎麼樣呢?

 

 答案是:必須從命中率0.526的隊友手上撥出17次出手數給柯比。那麼,當柯比得分破50時,隊友們的總得分會少掉23分。也就是說:湖人的分數不會有110分,而是大約不到105分。那麼,依此類推,即使柯比打破100分障礙,那輸球的結果也並不會改變。注意:這裡並不計算執意而勉強出手的負面效應。

 

 柯比當然有時會神準,但隊友們也是啊!如果認為湖人隊員除柯比外,成功率極不穩定,那只是因為先入為主的成見而已。柯比的命中率,大部份時間,其實與其他全體湖人隊員差不了多少的。

 

 所以,柯比自己幹,或大家一起來幹,是沒什麼好或壞可言的;實際產生影響的,是成功率。其實柯比進攻成功率高於全隊時,從跳球到鳴金收兵,每一球都自己幹,也是很好的。差別只在於:集中在一人身上,賭他的手氣;或平均賭每一個人低潮或高潮的機率。

 

 從沒看到一隻球隊的構建,是除了指標球星,其他都真的沒有攻擊力。呈現在場上的,則是為了順應球迷的喜愛,造就並配合球星的能力的程度有多少。說穿了,球星個人表現與團隊強盛與否,並不完全畫上等號。當你想到某某人是不是該出來「領袖」一下了,那這隻球隊就很有限了。球星表現會有起伏,球隊也一樣。兩者之間的關聯,有時只是必然的交錯與巧合。就像MM連線中誰缺陣對火箭影響最大?用數據來說明都言之成理,但每年數據說明的結果都未必相同啊!或者,思考一下鄧肯(Tim Duncan)個人表現與馬刺戰績的關連性,就能體會我說的是什麼。

 

 所謂領袖,有標竿;那就是「神」。其實歷史往前走,拖出古人來膜拜並沒有必要。「神」的定義是什麼?喬丹(Michael Jordan)除了對NBA擴展版圖有空前絕後的貢獻外,球場上,有什麼是「神」到未來球員真的無法辦到的?正因為有,所以大家比照辦理,因而模糊了一切。如果舉不出什麼例子,那麼,除了「超強軍團中的明星領袖」之外,剩下的就是歷史的美感而已了。而如果就「沒有人辦得到」這「神」的定義來看,不是張伯倫(Wilt Chamberlain)更接近嗎?

 

那麼,「偉大」的定義是什麼?之前很多人像羅賓森(Oscar Robertson),認為大帥是最偉大的球員;如今球迷認為喬丹最偉大。未來球迷也會擁戴出新一代的最偉大球員。差別只在:即使是喬丹,如果當年也照今天球迷認知的領袖的標準去打球,恐怕也就沒那麼偉大得起來。

 

 喬丹留下的最大後遺症,就是球迷將領袖或球星的想像與重要性無限上綱。在「金塊雙劍與台灣海峽空間論」,我用理論說明即使你將兩大得分王放在同一隊(還不是弱隊哦),也沒什麼值得幻想的理由。也說過為什麼T-MAC不會比柯比差,而姚明事實上比俠客(Shaquille O’Neal)更難防守,但MM連線不應該與OK連線相提並論的道理。

 

 當然這其中還有些其他效應會產生變數,但不在本文討論範圍。姑且不提那些正面與負面連鎖效應,球星自幹,或大家一起來幹,成功與否,只看成功率與機率而已。那第五戰,如果柯比或其他湖人球員更準一點,或太陽不準一點,湖人不就贏了嗎?柯比自幹、柯比傳球;柯比獨拿高分、全體得分爆發……都時贏時輸,都不是重要因素。前季季後賽讓太陽陷入苦戰,是禪師(Phil Jackson)打太陽一個禁區空虛,上季勉強拿下一勝,也只說明湖人團體戰力本來就遜太陽一籌而已;更不應該單獨抓柯比出來檢討。

 

 球星棒,球隊或贏或輸;球星爛,球隊或贏或輸──正常強隊中,領袖表現與勝負關係,各種組合都存在;只是球迷單場抓出來看圖說故事而已。當然,球星爛而球隊贏的時候,很少人會特地提起。只在球星表現棒而球隊贏,或球星遜而球隊輸的時候,會被拿出來說嘴。職業運動中,這本來就是球星該享有的福利或該盡的義務。

 

 用這個道理來聯想:用小牛的成敗來批評挪威司機(Dirk Nowizki)的軟或硬,更是毫無意義到不如去看螞蟻上樹。

 

 當然,剛剛講的那個球星「都不是絕對重要因素」,也有例外。當球團與教練跟著球迷一起走火入魔的時候,就是重要因素了。熱火不是剛自爆給大家看了嗎?

 

 喬丹為什麼會被稱為「神」,那靈感最初來自於柏德(Larry Bird)在1986年東區首輪第二戰中對喬丹表現的讚嘆:「今晚上帝化身為喬丹!」不過很多人忘了:那系列,公牛一場都沒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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