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前陣子跟各位報告的下半球季數據權值調整期,今天正式結束。意思就是:可以不必每天解析那麼多篇比賽了。喝酒時間與節奏,也能就此恢復正常。所以,今天就休息吧!但不是因為慶祝實驗完成,而是因為……今天,小弟例行過生日。

 請各位朋友不必留言慶賀……國二國文課本有記載;相信各位也都還記得:生日,是「母難日」啊!這一天,只能靜靜喝酒,思懷母親的偉大;沒有快樂或接受祝福的理由。


或許朋友你已經把那還給老師了,就再介紹一下《母難日》這余光中大師的新詩三部曲吧!

今生今世

我最忘情的哭聲有兩次
一次,在我生命的開始
二次,在你生命的告終
第一次,我不會記得,是聽你說的
第二次,你不會曉得,我說也沒用
但兩次哭聲的中間啊
有無窮無盡的笑聲
一遍一遍又一遍
回盪了整整三十年
你都曉得,我都記得

矛盾世界

快樂的世界啊
當初我們見面
你迎我以微笑
而我答你以大哭
驚天,動地
悲哀的世界啊
最後我們分手
我送你以大哭
而你答我以無言
關天,閉地
矛盾的世界啊
不論初見或永別
我總是對你以大哭
哭世界始於你一笑
而幸福終於你閉目

天國地府

每年到母難日
總握著電話筒
很想撥一個電話
給久別的母親
只為了再聽一次
一次也好
催眠的磁性母音
但是她住的地方
不知是什麼號碼
何況她已經睡了
不能接我的電話
「這裡是長途臺
究竟你要接哪一個國家?」
我該怎麼回答呢
天國,是什麼字頭
地府,有多少區號
那不耐的接線生
卡撻把線路切斷
留給我手裡一截
算是電線呢還是
若斷若連的臍帶
就算真的接通了
又能夠說些什麼
「這世界從你走後
變得已不能指認
唯一不變的只有
對你永久的感恩」

 好吧,對「母難日」的感想呢?有幾點。首先,這典故來自於宋元之交,杭州(那時叫錢唐)有位生前沒紅遍全國,死後卻由浙江同鄉,編《元史》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宋濂寫墓誌銘的詩文大家白珽,在《湛淵靜語》裡記載:四川有位劉宏濟,每逢生日,就洗香香,焚香端正,說:這是「父憂、母難之日也!」

 你看,人家劉先生說的是「父憂、母難之日也!」但余光中就只將「母難」的概念流傳後人。大淹水的父親節剛過,會不會覺得:以重視度來說,父親這腳色有點給他衰到呢?

 當然啦,也不是沒感懷父親的文章或啥的,但勁頭就是不對。國文課本裡一樣有朱自清的《背影》啊!但就沒法赤裸裸說出父親的偉大。有一次,朋友說:《背影》?記得啊?記得什麼?嗯……橘子!

 其次,檢查一下歷來公開發布的電子文章,常看到有人指教啥歐美語法與中文文法的差別;還因此懷疑我寫的東西,是不是硬翻譯來的……我想大概是學院派學到腦筋燒壞的現象吧?

 你會唱《蘭花草》吧?大致上,在胡適先生寫那闕《希望》:「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開花好。一日望三回,望到花時過;急壞看花人,苞也無一個。眼見秋天到,移花供在家;明年春風回,祝汝滿盆花」之前,中文講究的就是無文法。如果無文法到主詞都縹緲,則就是詩的境界。今日所謂的「古文」,其實也就是前人做的類似掙扎。

 之後,民國初年的各門各派,無非是想爭出些啥是新中文來。但反正……要匠在啥詞性、文法裡;俺保證:偏偏就是寫不好的今日中文來。

 當然,硬要講究的話,不是不能勉強尋求優的中文境界。最能潤進的地方是啥呢?譬如:「冠詞」,能免則免。「晚上下了一場小雨」……何苦要那個「一場」?「今夜下了場小雨」,是敘述;「今夜微雨」,是浪漫。

 同樣的道理:和女朋友共渡浪漫之夜,這般說:「瘋狂的夜晚啊!Amy和我先連趕了3場電影;然後……」這可以──因為在於「強調」;就像《書經》那個「如有一介臣」的說法一樣。要不然呢?請女朋友看電影要報公帳嗎?何必計清是「3場」?

 文史不分的中文原始環境,其實根基是寫法的自由,與取法的嚴謹。當已故的柏楊先生譯《資治通鑑》,裡頭有太多連我都懂的名詞,卻以一句「事涉古天文、樂理,不懂……」就帶過,這樣都能集結成冊大賣時,這時代,道理就顛倒過來了。

 反正,單純中文寫作,到今天,就是「我筆寫我心」、「我筆寫我口」之後,再力求潤美的過程;數千年來,也沒啥能經由學院派研究出什麼才是正確文法的可能性。要力求古典美感與現代白語的均衡嘛……個人蠻推崇黎澤霖(林藜)先生──不是因為和我同姓的關係唷!總之,新中文建立於一群約略時間在章太炎同時或之後,諳熟舊中文才來倡導打倒舊中文的人士。今日所謂學院派中文研究人士──也就是極可能你在學校裡受業的先生,其實連前兩者都未必知道深知是啥。

 你看余光中那首《母難日》……新詩是什麼呢?道理是不是句子拆開來,就叫「新詩」;組合起來就叫「散文」呢?原來是對韻文的反動,所取的是意境。但一直到今天,若能加入各種韻文精神,反倒能勝出啊!

 好!再講這個,就失去運動部落格的原義了。話說「母難日」云者,給我最深刻的印象,在於……很久很久以前,我是同學、朋友想追女生時的頭號軍師。也不怕告訴你……想突破泛泛之交關係時,「生日上馬」,自然是密傳絕學。但有位始終推銷不出去的朋友說:沒辦法啊!女生說不接受生日祝賀邀約;因為那天是「母難日」……

 也許理由沒這麼極端,但即使是別的理由,一擊不中,全身而退啊!長大之後,就知道,沒啥是愛不到就會死。據統計:廿五歲以前,認為必然會愛一生一世的濃厚情感,四十歲以後還不變者,不到2.5%;這就……信不信由你囉!林黛玉要是不早死,即使和賈寶玉順利成婚,一開始,就有賈媽媽欽定的襲人這位準小老婆,五年後,還有別的呢……那麼多自殺、情殺等不放手啥的,要不是基於被背叛感、尊嚴或佔有慾等心理因素,就是緣於沒了這個村,便再也找不到伴的弱者心理恐懼──你看看到今日完全開放、自由市場的歐美影劇圈,要比照辦理,不全死光光了嗎?

 然後,大義凜然到極點,就乏味極了!生日,是母難日,加菜吃個牛排,還是牛難日哩!人生,要用什麼大名目正經起來,日子就很難快樂得起來。這就有點像……如果台灣以「難道不要國家尊嚴嗎」做批判主題,根本就不必混了一樣。

 說起母親啊!還記得我有個「林森北路歐尼爾」的稱號嗎?打小三長到比她高,就沒受過她的管教。這利弊參半啊……我打小就知道叛逆期基於生理反應所來的反應是什麼,盡力控制,所以是很乖的小孩,但基於同樣的早熟;青春期間,她也根本不曉得我在花花綠綠搞些什麼。高一時,有位逢場作戲的女生,苟且之事,要死不死被母親知曉了。她輕描淡寫告訴我:那……不適合!

 其實是小事!但那是我私生活裡,歷來她惟一知道的事。我想……基於傳統「沒有媳婦」的恐懼吧?多年後,某年元月3日,我在西雙版納拍照工作完畢,轉進上海;夜宿一家叫「龍門」還是啥的飯店。夜間忽得一夢──背景是家徒四壁、屋頂防水紅土止不住雨天滲水的老家。母親坐在日常受潮,有些濕氣,好像還生了木耳的長凳上;牆上掛著某雜糧行敬贈的日曆,恍然時光倒流。她說:誤了我的姻緣,真是抱歉;下一個女生,喜歡就好,趕緊成家啊!

 有些夢境,其實夢中都還能思考。記得夢中我說:那誰啊?Hi, 娘,講這作甚?妳不說,我早忘了哩!近來認識這位女生,腿好長,又長了副妳喜歡的海瓜子臉,要不要參考一下?

 幾天後才知道,家母正是在我做那夢的時間點辭世的。

 迷信之事……就不談了。家母遺言:我返鄉前,暫不發喪。倒也不為了什麼,只是希望延續我修習道家、酒家數百年的家族傳統──涕淚可免,大家於柩前暢飲歡送而已。

 名目可免、人生海海啊……

 其實,最純粹的感覺,存在於「應不應該」之外。記得台灣發生過一次大空難;有位遠房表姊,先生掛掉了,遺下兩個孩子。她也依然堅強、不掉一滴淚。但有那麼一天,晚餐時,不知不覺擺了4副碗筷……那時,終於淚水決堤……

 真正值得傷悲的,是塵埃落定,覺得情緒能控制之後,那種突如其來,鼻頭突然有些發酸的感覺。就像我後來聽說:熱水器或管路壞了,請來看護的傭人說要換或修,家母說算了,能多留一點錢給我,就儘量留下來……

 人,哪有自我獨立的成熟體呢?基因不算,誰不是基於幼時承繼的行教活著的呢?其實我真正生日不是今天,只是家母基於迷信的理由,要我這天過生日而已。

 於是……我想起小時候,家母弄了點高粱,問:「苦嗎?能喝嗎?」我咋了咋,曰:「苦;還是很好喝!」又想起……家母說:生日這天切勿工作,才能保終身好命……

 所以,今天就好好休息,喝酒吧……

 也順便……朋友們歇歇手吧!這裡啊,一向是將運動博奕和新聞資訊、球評文揉合在一起的地方。其實,不管是報紙、雜誌、電子空間……雖然在專業分析博奕的地方,我也希望讀者重點在於吸收資訊,自行產生判斷,但……純跟牌可以嗎?當然可以!

 姑且不論季中之後,一段時間內的實驗期,每一季都不太順利,早就明白說過了;本季若是硬跟,真會輸到的,只有命中率0.505的上週而已。雖然上週與今天都不理想,但頂多撐住5成遊移線;整個球季,就輸這一星期。一季下來只輸一星期,硬要我改進啥的?如果你是老玩家,這會不會太超過了一點?天天贏、週週贏,有這種地方……早說了──該去好好尋找啊!

 其實也不是說朋友不應該因短期輸錢而不滿回應──在這行裡混十幾年了,賭徒天性若非如此,哪有哪處都見得到被丟棄的神像呢?問題在於:一、不順利的時候,力守五成線,還會大輸?問題在哪兒呢?二、真的不走地、不高低注;照我說的下法,忠實來嗎?那即使一週不順,會輸垮嗎?三、純跟牌嘛,就像東南西北兼中發白,都有人等著打,就插花唄!長期下來,要嘛,就跟我的狀況來起伏;這麼多年的經驗,要跟到都不會輸的……不容易啊!

 一定要贏?這兒沒有。善哉……只能祝好運了!

By LEO 2009.08.10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NEWLEOLI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